我在厨房里炒完最后一道菜尚竞配资,听见客厅传来儿媳妇的声音:"妈,您做饭能不能用点心?天天这么应付。"
她叫周晓曼,嫁进来两年,说话总是这个调子。我没接话,端菜上桌。儿子还没下班,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刷手机。
"吃饭了。"我说。
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菜,脸色就变了:"又是这些?清炒白菜、炒鸡蛋、西红柿汤?您就不能做点别的?"
我说:"你爸以前就爱吃这些。"
"我爸?"她冷笑,"您还活在过去呢?他都走三年了。"
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来。我知道老伴走得早,但有些习惯改不掉。他爱吃清淡的,我就一直这么做。
周晓曼站起来,走到餐桌前,拿起筷子夹了口白菜,皱着眉头吐了出来:"这是人吃的吗?一点味道都没有。"
展开剩余82%我的手攥紧了围裙。三年来,我每天给他们做饭、收拾家、带孙子,从来没说过累。可她这么说话,我心里还是难受。
"你不爱吃就别吃。"我说,"等你老公回来再做。"
"等他回来?"周晓曼突然提高了声音,"我现在就饿了!你知道我今天工作有多累吗?回到家还要吃这种东西?"
说完,她抓起桌上的盘子,一个个倒进了垃圾桶。白菜、鸡蛋、汤,全进去了。
我站在那里,看着她把我花了一个多小时做的饭菜扔掉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她转过身,看着我:"以后您要是还这么做饭,我就天天叫外卖。反正您做的,我是吃不下去。"
那天晚上,儿子回来后劝我:"妈,晓曼就是脾气急,您别往心里去。"
我没说话。我知道他夹在中间也难,但有些伤,不是"别往心里去"就能抹平的。
第二天早上,我收拾了几件衣服,跟儿子说:"我回老家住几天。"
儿子愣了:"怎么突然要回去?"
"想回去看看。"我没多解释。
周晓曼在卧室里听见了,探出头来:"正好,我妈说要过来住几天,帮我带孩子。"
她说得很轻松尚竞配资,好像我的离开正合她意。
老家的房子空了很久,到处是灰。我花了一整天收拾,累得腰都直不起来。晚上躺在床上,想起儿子小时候的样子,眼泪就掉下来了。
我不是生他们的气。我只是累了。
第三天下午,儿子打来电话,声音很急:"妈,您快回来吧。"
"怎么了?"
"晓曼她妈来了,两个人在家吵起来了。晓曼说她妈做的饭更难吃,她妈说她不知好歹,现在家里乱成一团。孩子也在哭,我实在管不了了。"
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嘈杂声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"您让她们自己解决。"我说完就挂了。
当天晚上,周晓曼给我发了条微信:"妈,对不起。"
我没回。
又过了一天,她打来电话,哭着说:"妈,我错了。我真的知道错了。我妈今天走了,她说我不配让人伺候。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,孩子又闹,我实在不行了。您能不能回来?"
我说:"你不是说我做饭难吃吗?"
她哭得更厉害了:"我那天心情不好,说话没过脑子。我知道您做的饭最好吃,真的。"
我没说话。不是不想原谅她,是心里那道坎还过不去。
第二天中午,门铃响了。我打开门,看见周晓曼抱着孩子站在门口,眼睛红肿着。
"妈。"她叫我,声音很小。
我让开身子,她走进来,把孩子放在床上,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了。
"你这是干什么?"我去扶她。
"妈,我知道我那天说话太过分了。"她哭着说,"这几天我才明白,您做的不只是饭,是一个家。我妈来了,她做饭做得再好,可这里不是她的家。她待不住,我也留不住。只有您在,这里才像个家。"
我看着她,心里的那些委屈和难过,好像突然找到了出口。
"起来吧。"我说,"地上凉。"
她站起来,擦了擦眼泪:"妈,您能回去吗?"
我沉默了一会儿,说:"我可以回去。但有些话我要说清楚。"
"您说。"
"我做饭确实简单,因为你爸以前身体不好,医生说要吃清淡的。后来他走了,我一个人也懒得折腾。但如果你想吃别的,可以跟我说,别用那种口气。我是你婆婆,不是你的佣人。"
周晓曼点头:"我记住了。"
"还有。"我看着她,"我知道你工作累,但家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累。你累,我也累,你老公也累。大家都累的时候,就更要互相体谅,而不是把气撒在别人身上。"
她低着头:"我以后会注意的。"
回去那天,儿子在门口接我。他看起来瘦了一圈,胡子都没刮干净。
"妈,对不起。"他说,"我以后会管好家里的。"
我摆摆手:"都过去了。"
周晓曼在厨房里忙活,做了满满一桌子菜。鱼香肉丝、糖醋排骨、麻婆豆腐,看起来很用心。
"妈,您尝尝。"她夹了一筷子菜给我。
我吃了一口,太咸了,而且有点糊。但我没说什么,只是点点头:"不错。"
她松了口气,然后说:"妈,以后咱们一起做饭吧。您教我做您那些菜,我教您做这些。"
我看着她,突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。
那天晚上,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。周晓曼给我夹菜,儿子给孩子喂饭,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节目。
很普通的一个晚上,但我觉得踏实。
后来我想,人和人之间的关系,其实就是在这些小事里建立起来的。吵架会有,委屈也会有,但只要愿意低头,愿意改变,就还有机会重新开始。
周晓曼再也没说过我做饭难吃。有时候她下班晚了,回来看见我做的清炒白菜,会说一句:"妈,今天做的菜好香。"
我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,但听起来还是舒服。
有些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,有些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。但生活还要继续尚竞配资,日子还要过。能在一起好好吃顿饭,就已经很难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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